第一卷 第545章 臣妾把虞绯晚揍了(必讀票加更)
香宜低聲勸:“娘娘,您是要寫相思詩詞,輾轉讓陛下知道您對他的思念和情意嗎?那麼多相思詩,咱換一首怎麼樣。”
這看朱成碧詩,雖然極優秀。
但,極不合時宜。
绯晚執筆繼續寫,微笑:“你忘了,咱們的陛下,最喜歡與衆不同,反其道而行之。”
從批折子一開始,不,從她照他的筆迹練字開始,绯晚就知道,早晚有這一天。
皇帝會懷疑她,忌憚她。
如今,隻不過是因為奸細陷害,這一天來得早了些。
但也正因為太早,皇帝的猜忌還并不深。
最适合她趁虛而入,加速觸摸朝政核心。
還要謝謝奸細費心準備的假龍袍呢!
費娘子暗中觀察春熙殿虛實,找機會放了假龍袍,以為無人察覺,其實都在小林子等人的監視之中。
绯晚知道那是龍袍後,真的很高興。
好兆頭!
她什麼也沒做,就讓龍袍在那裡放着,照常去參加冊封典禮,等春熙殿起火,等龍袍暴露在衆人眼前。
奸細陷害她,是铤而走險。
她又何嘗不是。
要麼趁機高歌猛進,要麼萬劫不複的賭注刺激感,甚至讓她暗暗興奮。
“看朱成碧思紛紛,憔悴支離為憶君,不信比來長下淚,開箱驗取石榴裙。”
娟秀的字體,寫下當年那位女皇式微時對皇帝的思念。後來女皇入宮,做宮妃,一步步成為皇後,再成為執政之人,每一步都走得紮紮實實,驚心動魄。
後世的帝王将相們對她諱莫如深,不願承認一個女人也能當皇帝,并且當得有模有樣。
绯晚深知自己此時寫這首詩,極危險。
可,一旦成功,利益巨大。
行走在刀尖上,她好想看到皇帝見了這詩,會是什麼表情。
……
“陛下,虞侍郎跪在宮門外,上了請罪折。”
次日,一大早,皇帝便聽到了這個消息。
經曆了昨天批閱奏折失敗,皇帝不喜歡看奏折。但是,請罪折,那必定是虞忠寫的關于绯晚的請罪了。
他必須看。
于是一邊用早膳,一邊讓内侍捧着奏折展開在前,皇帝把虞忠的請罪折從頭到尾看完了。
沒有頭暈眼花,也沒影響吃飯。
還吃了不少。
把曹濱高興壞了。
恨不得虞忠多跪幾次,多請幾次罪。
“宣虞忠進來。”
皇帝用完膳,挪到暖閣去躺着。
虞忠跪了半晌,腿僵了,一瘸一拐進來叩首,伏地不起。
“虞愛卿,你有何罪?”
“臣教女無方,愧對陛下!雖然不知長女虞绯晚在宮中犯了何錯,但以陛下往日恩德來看,她必定是做了極不可饒恕之事,惹得天顔震怒。臣願陛下将臣一起處置,以懲戒微臣教女之過!”
“愛卿言重了,起來吧。”
“臣不敢!臣有罪!”
皇帝對虞忠的積極認錯十分滿意。
沒有為绯晚開脫,也沒有求情,反而自請處置。
忠君的臣子,就該如此。
“虞愛卿,你當得起一個‘忠’字。”皇帝再道,“起吧。這次朕先記你的過,你戴罪立功便是,若辜負朕的信任,屆時新錯舊錯一起罰。”
虞忠再三叩首才平身,恭謹站着聽吩咐。
皇帝道:“朕準備升你為兵部尚書,全權負責軍備整饬。來日若有戰事,無論是糧饷兵馬,還是調兵遣将,朕都不希望有差池。”
虞忠渾身一震,難以置信地看了皇帝一眼。
“陛下,臣愚鈍,恐怕……”
“你隻說,你敢不敢擔此責任,想不想擔?”
“臣……”虞忠猶豫一瞬,慨然再次下跪,“臣願為陛下肝腦塗地!”
“好,記住,你是戴罪立功,若有錯處,隻會罪過更重。”
“臣明白!”
“若辦差妥當,朕将會給你加太保銜。”
“謝陛下!”
虞忠隻是來宮裡做樣子請罪的。
沒想到,還有這麼大一個餡餅掉在自己頭上。
于是更加笃定绯晚不會有事——自己選擇放棄次子、堅定追随绯晚,看來是賭對了。
而虞忠走後,皇帝閉着眼睛養神,想起虞忠方才誠惶誠恐又欣喜若狂的樣子,隻覺得好笑。
這些個當臣子的。
整日冠冕堂皇。
還不是利欲熏心。
他隻要給他們幾根胡蘿蔔,他們就會像驢一樣不知疲倦,為他驅策。
當然不能隻給胡蘿蔔,那隻會讓他們胃口越來越大。
就像當初擡舉鎮國公一樣,讓鎮國公背着罪,對他的寬免感恩戴德,他才放心使用鎮國公,并封其女兒為後。
如今虞忠也一樣。
讓他惶恐,讓他感激,讓他别無選擇,隻能鞠躬盡瘁。
“陛下,宮正司方才來報,昭娘娘昨夜在牢裡暈倒了兩次,早晨請過太醫了,太醫說昭娘娘體弱,加悲傷過度,若不好好調養怕是還會暈倒,很可能落下病根。宮正司不敢隐瞞,特意來讨陛下示下。”
曹濱小心翼翼進暖閣,打擾皇帝假寐。
“暈倒?她夜裡不睡覺?”
皇帝倏然睜眼。
曹濱道:“聽說,昭娘娘夜不能寐,已經許久沒合眼了,隻是對燈垂淚。昨晚上邊哭邊寫詩,寫着寫着就暈過去,紙上都是淚滴子,看着挺可憐的。”
曹濱從袖子裡掏出兩張紙,“……宮正司的人挑了其中幾張詩,還給拿過來了。”
皇帝就着曹濱的手,看那展開的紙上,是娟秀整齊但下筆虛弱的字迹,顯然是寫字的人體力不支。
紙張到處皺巴巴的,一看就是很多水滴落在上頭。
是淚……
皇帝臉色一凝。
昭卿,終究是記挂着他!
明面賭氣,背地痛哭,何苦!
“看朱成碧……”
待看清上頭的字,皇帝臉色又是一變。
“這,真是虞氏寫的?!”
曹濱趕緊說是。
“陛下,奴才認字不多,這詩是什麼意思,好像是昭娘娘在思念您?”
心裡暗道昭娘娘真是在玩火啊。
可别把她自己燒了!
但他又很佩服绯晚的铤而走險。這詩,他是懂意思的,不過故意試探皇帝态度罷了。
就見皇帝厲聲:“把虞氏帶過來,朕親自問她!”
隻是曹濱還沒來得及出去傳旨,惠妃到了。
一進屋,風風火火的,她大聲禀報。
“陛下金安!臣妾來請罪,臣妾剛才去宮正司把虞绯晚給揍了!臣妾知道錯了,但再來一次臣妾還會揍,陛下按規矩處置臣妾就是!”
皇帝見了詩之後滿腔的怒意,頓時消散了大半。
驚異質問:“你揍她做什麼!”